乔治·奥威尔在他的散文《政治和英语》(Politics and the English Language, George Orwell, 1946)中提到说英语正在退化,而语言的退化会影响到人们的思维。
他列举了几种不好的语言使用情况:
- 老旧的隐喻(DYING METAPHORS),隐喻应该有一定的创新性,把一副生动的画面呈献给读者。而像Achilles’ heel这样的表达,读者已经习以为常了,它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词语,用于日常交流大家都能理解,但是不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。
- 冗长的动词短语(OPERATORS OR VERBAL FALSE LIMBS),比如用make contact with而不是contact。
- 浮夸的用词(PRETENTIOUS DICTION)。这个现象在苹果发布会上经常出现,发言人用phenomenonal这个词来形容产品或者数量的增长。还有很多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词汇量,自己的社会地位,会用一些法语词、拉丁语词,而不是简单的盎格鲁撒克逊语源的词。
- 意思不明的词(MEANINGLESS WORDS)。比如democracy,每个国家或者政党都在定义自己的民主,以致于很难在词典里找到非常明确的民主的释义。
就此,奥威尔提出了几点建议:
1. Never use a metaphor, simile, or other figure of speech which you are used to seeing in print.
2. Never use a long word where a short one will do.
3. If it is possible to cut a word out, always cut it out.
4. Never use the passive where you can use the active.
5. Never use a foreign phrase, a scientific word, or a jargon word if you can think of an everyday English equivalent.
6. Break any of these rules sooner than say anything outright barbarous.
这其中,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使用新旧隐喻的问题。我们可以结合中文来看一看语言的创新性。
目前,网络是语言创新的前沿阵地。每年都有很多网络流行语,比如2010年的给力,当时给人的印象深刻,目前也已经成为了汉语的一个词汇。
日常生活对话和工具性文章中的创新之处并不多。我觉得还是文学性的文本会有很多亮眼的表达,比如《风云》片尾曲《永远永远》中“爱已搁浅”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隐喻,类似于涛声依旧,把爱情比作一艘海上的轮船。
再说普通话和方言。现在汉语方言的创新能力真的比较薄弱。我知道的比较新的词也就上海话的捣浆糊、硬盘等等。而普通话则是不断吸收方言得到新的词汇,比如尴尬。我高中同学经常把海宁话中的词用普通话说出来,比如表示肯定的“韩版”。而在以前,因为方言使用得多,创造了很多生动的表达,比如《活色生香宁波话》里面收集的屁轻、甜味味、矮笃笃等。
想出新的表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所以人们下意识会去选择熟悉的表达。奥威尔认为这样我们表达出来的意思会因为这一现象而改变,我们应该根据意思去选择词,而不是根据词去选择意思。改变写作习惯,同时也会改变思考的方式。
不过其实有时候创造新词不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,比如自己发明了一个产品,然后给它取名字。我在翻译的时候就经常碰到之前没有翻译过的词,需要自己造一个对应的词。